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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6章 祁越,你別欺負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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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千機府?”祁越終於回到了自己的院子,多少年沒回來了,除了蔓草叢生,什麽都沒改變。

當然,也不可能有所改變。

自從忠勇侯府覆滅,這裏變成了極為不祥的存在,誰敢輕易靠近這裏?誰也不願意跟祁家沾染上絲毫關系。

當年如此,其後多年亦是如此。

祁越揚起頭,幽幽的吐出一口氣,“回來了!”

故土重游,這滋味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,充斥在腦海裏的,都是那些染了血色的畫面,交替著曾經的快樂。

有爹娘有家人,奴仆追著他滿院子跑,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侯府……

回不去了!

再也回不去的過去。

那些通敵的書信,被人從父親的書房裏搜出來的那一刻,所有的事情就像是脫韁的野馬,再也無法控制。

至於那些書信,上面的字跡,祁越也見過,的確是父親的筆跡,可父親從小教導,不可背棄君王,不可背叛家國,連帶著祁家的祖訓都是如此,那為何……

沒有答案。

父親至死,也沒說出個所以然。

那些書信出現得太過詭異,且太過及時……

推開陳舊的木門,只聽得“吱呀”一聲響,伴隨著灰塵嗖嗖的從頭頂落下,緊接著便是滿目蜘蛛網,倒像是哪個妖精的洞府,全然不見當初的富貴模樣。

那些因為抄家而被掀翻在地的桌椅板凳,現如今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,保持著軍士撤離時的原樣,連帶著被扯落的帷幔,也安靜的蜷縮在墻角,一如往昔。

祁越彎腰,將地上的凳子扶起,伸手拂開了邊上的蜘蛛網。

“大人!”外頭有人行禮。

祁越轉頭望去,瞧著是個管家模樣。

“老奴是長公主派來的,以後操持千機府的閑雜事務,長公主說了,等您從禮州回來之後,這裏的一切都會恢覆如常,之所以現在一動不動,是想讓您心裏有個比較。”管家行禮。

祁越沒吭聲,這的確是鮮明的對比,富貴榮華和滿目荒涼,人生巔峰與狼藉不堪。

“大人放心便是!”管家仍是那般溫和的模樣。

百裏長安派來的人,自然是信得過的,所謂的信得過,也只是能力上的信得過,她挑的人,辦事能力一等一的好。

“我沒什麽可不放心的。”祁越緩步走出了房門,站在檐下瞧著齊腰的蔓草,連帶著屋頂上都滿是亂七八糟的雜草,甚至於有所破敗,無人修葺。

但以後,都會恢覆如常。

屋舍可恢覆,東西可重新歸置修補,回不去的,是那些死去的人!

偌大的忠勇侯府,以後只剩下他一個人,不,很早以前,就只剩下他一人了,只是茍延殘喘活到了今日罷!

當年之事,他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,也不枉費忍辱負重多年。他始終不相信,父親會做出那樣的事情!

“大人?”管家緊隨其後,“一切照舊嗎?”

祁越頓住腳步,“長公主怎麽說,自然就怎麽做。”

“是!”管家止步。

祁越大步流星的離開,怎麽進來的就怎麽出去,這千機府暫時還不能住人,不過,等他從禮州回來,便是徹底的熱鬧了。

坐在街邊的鋪子裏,祁越要了一碗面,卻聽得耳畔傳來隔壁桌的議論聲。

“這麽說,長公主可能要去禮州?”

“好端端的,忽然要開始查當年顧家的事情,這多少有點莫名其妙。”

“說是有人替顧家遞了訴狀。”

“這顧家不是通敵嗎?”

“噓!”

“難道是冤枉的?”

“不管是不是冤枉的,當年大火滅門本身就是懸案,至今也沒查出來兇手是誰,禮州也因為這件事,逐漸的不覆昔年風光,換做是誰都想知道真相。”

祁越吹了吹碗裏的面,瞧了一眼案頭的酸豆,默默的往碗裏扒拉了些許,之前在南兆九州的時候,百裏長安便是這麽吃的。

只是……

“唔?”好看的劍眉陡然皺起,祁越楞楞的瞧著碗裏的面。

這,怎一個酸字了得?!

祁越無奈的嘆口氣,自己作的死,自己收拾。

“這麽說來,長公主是盯上了禮州顧家的事。你說,這裏面會不會有別的什麽?”

“誰知道呢?反正都是天家的事,咱哪兒猜得了這麽多?吃面吃面!”

祁越酸得面色都變了,好在歷經多年,他已然不似當年這般恣意,什麽都可以忍耐,自然無懼這等酸澀滋味。

一碗飯下肚,祁越覺得滿嘴都是酸澀滋味,放下飯錢便離開了鋪子。

“多謝客官,客官下回再來!”

不遠處,沈唯卿站在街邊,似乎是在等著他。

二人對視一眼,心照不宣的尋了護城河邊的僻靜地,立在楊柳樹下,比肩而立。

算不得敵人,畢竟在外人看來,他們都是百裏長安的走狗與鷹犬,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別,但內心裏卻都誰也不服誰,一如年少時候那般。

“恭喜。”沈唯卿轉頭。

祁越瞧著漣漪陣陣的河面,不溫不火的應了句,“口說無憑。”

沈唯卿:“……”

楊柳隨風,搖曳生姿。

“別蹬鼻子上臉啊!”沈唯卿負手而立,滿臉嫌棄。

祁越轉頭看他,“自找的。”

“哎你……”沈唯卿咬了裹後槽牙,狠狠拂袖。

這人別看表面冷冰冰的,實際上尖酸刻薄得很,當年就是如此,得理不饒人,一張嘴皮子楞是懟得誰也沒辦法。

“這些年在她面前裝得可真好。”沈唯卿懷中抱劍,輕嗤冷笑。

祁越目色平靜,“你怎知是裝的?”

“你那性子,原就不是能屈居與人的,這些年倒也是委屈你了,好在守得雲開見月明,不枉費你討好她這麽久。”沈唯卿的眉心狠狠皺了皺。

祁越忽然低笑了一聲。

“你笑什麽?”沈唯卿問。

祁越轉身,“你懂個屁!”

“祁越,你又知她多少?她逢著難處的時候,你什麽都幫不了。”沈唯卿望著他的背影,“祁越,看在一起長大的份上,別欺辱她。”

祁越回眸,“她不是你能肖想的。”

“你亦然!”

四目相對,劍拔弩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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